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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 我看起來不像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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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鏡風的話,讓正跨步踏出門檻的宋寧微楞,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雪鏡風的方向,先是詫異一名少年卻如此妖異的美貌,可他畢竟是老江湖,卻細一打量卻發現是名女子作男子裝束而已。無埃雪衣聞言,懂了雪鏡風的暗示,心中定了一定。

他在心中悠悠嘆息了一聲,沒想到他也有一天會為了別人,而學會口舌之爭,只是當他看見雪鏡風回來,身邊卻多了一位她名正言順的皇夫時,他感覺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心魔開始穩穩作遂了,這才表現的有些不像原本的自已了。

“這……聽門房說,有人前來找帝師,難道就是這幾位?”宋寧輕捋下巴的山羊須,笑著問道。

無埃雪衣伸手牽過雪鏡同風,微微側眸看了宋寧一眼,道:“宋莊主不介意的話,我便帶他們先進莊了,至於接下來的晚宴,我會考慮的。”

說完,他便沒有給雪鏡風發言的機會,牽著她一道而去,而留在原地的蘭昀息亦沒有客氣,直接由藥一藥二推著輪椅跟在其後。

看他們沒有人正眼瞧過自己,宋寧手指一僵,三角窄眼透出陰森的光芒。

無埃雪衣,簡直就是太囂張了,仗著自己的帝師身份一直甩臉色給他看,現在更是視若無人地帶著陌生人進莊,簡直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!

“莊主,就這麽放他們進去了?”門衛圍在宋寧身後,悄悄問道。

而宋寧則冷哼一聲,甩開袖子不屑地睨向他道:“有本事你上前去攔著啊?廢物!”說完,他便大步用力地踩進莊裏。

而門衛則望著他的背影,撇撇嘴道:“連你一個莊主都沒有本事,我一個小小人門衛哪裏來的本事?呸,晦氣。”

“這麽急著拉我走,難道你對於曼陀山莊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?”雪鏡風由著他將自己拉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,率先問道。

“別太接近宋寧,他身上有一種怪異的催眠香氣,靠得太近卻使人神智渙散,任由他擺布。”無埃雪衣解釋道。

香氣?嗅著空氣中散發的淡淡花香,雪鏡風眉目一凝,問道:“雪衣,這曼陀山莊是不是種在哪裏種了一大片的花圃?”

無埃雪衣觀察著她的神色,頷首道:“的確有這麽一處地方,不過宋寧對那片花圃甚為看重,周圍都派了大片人員看守,不易接近。”

“這花香莫名讓人覺得有幾分怪異。”蘭昀息與藥一藥二他們也來了,聽著雪鏡風的話,他仔細嗅著空氣中飄散的淡淡花香,蹙眉道。

“嗯,我好像在哪裏聞過,卻怎麽也想不起來,或許看到花型就能知道是什麽了?”雪鏡風視線定註一點,眸中轉換著各種思緒。

“風兒,今天晚宴上,宋寧邀請了許多名門貴胄前來,並且還會派他人女兒上臺獻藝,我想這就是絕佳的機會。”無埃雪衣雙眸泛起瀲灩之色,點了點她不自覺皺起的眉尖。

“是嗎?這倒是一個天賜的良機。”雪鏡風聞言怔了一下,立即勾起了雙唇。

蘭昀息眨眼看向四周,道:“風兒,你打算怎麽告訴別人我們的身份呢?”

雪鏡風偏頭睨向無埃雪衣,笑道:“這不是有帝師大人在嗎?我們自然就是他門下的弟子。”

“弟子?”蘭昀息考慮一下,緩緩地笑開來了:“很好,我們便是弟子,那這弟子與師傅之間,是否需要隔一些距離,以勉惹人懷疑呢?”

他伸手牽住雪鏡風,望著無埃雪衣,再次淡淡道:“不知道‘師傅’為弟子們安排的房間在哪裏呢?”

無埃雪衣目光幽暗如山巔積累的冰雪,冰封了一切讓人滲入骨髓的涼意。

“雪衣,蘭是我的皇夫!”感覺到無埃雪衣情緒有些失控,雪鏡風不由得出聲提醒道。

聽到雪鏡風不避諱地直接宣示著她對蘭昀息的維護之意,無埃雪衣淡淡斂下眼瞼,啟唇道:“我知道。”

僅僅三個字,無波無瀾,說完,他便轉身離開了。

而雪鏡風神色平靜地看著他離去,起先並沒有動作,卻在他徹底消失了身影後,方才踏前了一步,而此時她身後便傳來蘭昀息不冷不熱的聲音。“風兒,你要舍下我去追他?”

雪鏡風聞言腳步一頓,側眸看向蘭昀息,鳳眸那般清澈而瑩亮如初。

“蘭,我雖然要去追他,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舍棄你,我等他離開後才去追是想讓你明白,他跟你,我選擇站在你的身旁,可是……這一次你跟我來的目的是為了什麽,僅僅就是為了爭風吃醋嗎?”

蘭昀息聽著她的話,心像是一面鑼,被悶敲了一下,心朗目明了。

他……竟然失去了平素的理智,將一切都忘了……

“風兒啊,蘭一遇到你,不僅連心,甚至連眼界都變得狹隘了,你去吧,我不會再幹擾你的任何決定了,我說過會幫助你,便不會拖你的後腿。”蘭昀息苦笑了一聲,他知道,當他被情感控制住了理智,無論是說話還是行為都有些太過偏激,而雪鏡風的話卻提醒了他,即使情感再濃烈,也需要保持一定的理智來處理事情。

“我知道,你一定會懂的,好了,我去去就來,藥一,藥二,好好照顧好你們的主子!”雪鏡風希望他能明白,她跟無埃雪衣除了有一些糾葛牽扯,現在更重要的是,無埃雪衣正在幫她,而她也需要他替自己掩護,可不能以一時意氣便將雙方鬧得不可開交。

而這麽在心中解釋的雪鏡風,卻選擇忽略了心中的另一絲異樣。

藥一藥二尊敬雪鏡風,便如同尊敬蘭昀息,他們立即躬身抱拳,同聲道:“是,夫人!”

雪鏡風並不著急,她繞到後院去找無埃雪衣,漫步輕緩地一路走著,這時一片悠然的淡色花瓣拂過了她的鼻翼,讓人不由得想打啊欠暈暈欲眠,她伸出手指揉了揉鼻尖,擡眼看去,然後有些怔然看著前方那熟悉的情景。

那道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著雪鏡風,靜靜地如高山流水,亦如明月夜照湪流,那般靜雅如神般站在梨樹下。

他的袍服雪白,一塵不染,似連日光都不好意為其留下斑駁的樹影,繁花似錦,亦奪不走半分屬於他的光澤。

雪鏡風迷離於那片素雅塵埃落盡的畫面時,幾重花落之後,這時畫面之中有一道嬌弱紫荊色裀襟裙的女子,曼步輕歌地走入了那一片素白風影,雪鏡風只覺突兀,她驀地收回了游離的思緒,目光冷清而月淡。

那是名約十七、八歲的少女,烏發委婉地盤成一個玉蝶髻,紫玉花發簪下餘留一縷青絲垂落,顯得別樣嫵媚嬌柔。

由於離得稍遠,雪鏡風沒有看見她的臉,不過光是一抹剪影便已妯出凡塵了,想必容顏定是傾國傾城。

她嬌羞地與無埃雪衣輕聲訴語著什麽,而無埃雪衣依舊冷漠負手遙視著遠方,視線重重似要攀山越嶺般不曾停留一刻,但是他卻沒有走開。

女子得不到他的回應,亦不尷尬,好似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習慣,她再次說了一些讓她自己嬌羞不已的話,便腰似扶柳輕輕地朝著他靠去,似一朵海棠不勝柔弱楚楚動人。

原本以為能依偎在心上人的懷中,可是下一刻,她卻感到自己靠在了一抹陌生氣息人的懷中,女子一驚,驀地擡眸,赫然看見來人不是無埃雪衣,她嬌艷欲滴的臉上頓時鐵青,伸手便是一掌刮去。

“放肆,竟然敢輕薄本小姐!”

然而那一巴掌卻被來人穩穩地截在半空。

“我說,我好好地在這裏賞花,賞美,賞男人,可偏偏有一坨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喇叭花莫名其妙地對我投懷送抱,我也很無奈啊,抱吧,又覺得惡心,不抱吧,畢竟人家也是一朵花,這麽做太傷自尊了,唉,可沒有想到,我對你的可憐,竟然被你如此嫌棄,真是好人難為啊。”

“你胡說!你……”女子聞言,氣不成語,然而當她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樣貌時,整個人都楞住了。

好一個玉姿仙貌的美少年啊!女人傻楞的模樣,不得不說很大程度愉悅了雪鏡風。

而事實上,剛才那一幕卻是女子欲向無埃雪衣投懷送抱,而無埃雪衣側身避開,而一旁的雪鏡風身形一變,移形換影便趁勢插入其中,拾了這麽一個“便宜”。

“我可沒有胡說,不然你告訴我,你如果站得好好的,難道還是我硬行拉你躺進我懷中不成?”雪鏡風狹長的鳳眸閃著戲謔,不緊不慢地問道。

要說這女子真如雪鏡風方才所想,生得極美,淡掃娥眉眼含春,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,櫻桃小嘴不點而赤,嬌艷若滴,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,但是當她回過神後,面對雪鏡風的諷刺,心中又急又惱,嬌氣的性子哪裏受得了,頓時心生怨恨,所謂面由心生,這便破壞了原本生天的七分美感。

此時落於幾步之外的無埃雪衣慢慢地走近了雪鏡風,精致似雪雕的臉沒有任何情緒,素白以雪的梨花瓣飄落在他的四周,襯得他如美如幻。

“松開。”

雪鏡同乍聽無埃雪衣的話,談不上作何感覺,但是鳳眸立即沈了下去,薄唇多了幾分冷意道:“怎麽?心痛了?”

而無埃雪衣沒有回話,直接伸手拂開雪鏡風一直抓著的那名美艷女子,將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什麽事情的雪鏡風攬入懷中,眼中隱不可見透露著一絲不滿,道:“下次別再這樣做了,即使是女子,看見你隨便觸碰別人,我也會不舒服。”

雪鏡風擡臉看向他,這下才理解他的意思,他這是在不滿她讓別人投懷送抱呢。

“我很好奇男人都喜歡這樣軟玉暖香,既然有機會也就順便試一試罷了。”心情意外晴朗了許多,雪鏡風繞上他的一縷長發,笑得像是一只慵懶的貓一樣。

“別的男人我不清楚,但是我只抱我喜歡的女人。”無埃雪衣說得斬釘截鐵,他旋目看向一臉慘白看著他們兩人要擁的女子,淡聲道:“宋小姐,還有事嗎?”

很明顯,無埃雪衣在跟她下逐客令了,他不想有人打擾他跟雪鏡風的獨處時間。好不容易她肯單獨來找他,所以他覺得現在莫名出現的宋妙曼很礙眼!

“你,你是女子?”宋妙曼根本沒有聽到無埃雪衣的聲音,她菱唇大張,纖指像是觸電一般顫動著。

雪鏡風好像很滿意收到的驚嚇效果,她側過臉,朝著她挑眉一笑道:“我看起來難道不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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